大雨滂潑,蘇黎抖著身子站在車窗外,隔著窗戶大喊:“高希哲!你聽我解釋!”
車窗搖下一條細縫,蘇黎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睛,她怕車裡的人聽不到,拔高了音量,“那些傷害心語的人,真的不是我安排的!”
車門突然被打開,蘇黎未及反應,人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上了車,她栽在他身上,濕透的衣衫貼著他乾爽的白襯衫,車內因突然多了一人,車廂向下蹲了蹲。
高希哲細長有力的手指毫不吝惜的捏起她臉頰,“死胖子,你就那麼喜歡我?喜歡到不惜害死心語是嗎?”
磁沉暗啞的嗓音環繞在蘇黎耳畔,她喜歡他,全世界都知道,胖怎麼了,胖就不可以愛和被愛了嗎?可她,真的冇有陷害蘇心語!
三天前,蘇心語慘死在夜總會門口。
死前被**害過,而蘇心語生前最後一條簡訊是發給蘇黎的,資訊內容是‘蘇黎,我到君悅夜總會了,你呢?’,然而蘇黎,並冇有與蘇心語相約去君悅夜總會碰頭。
男人眼裡的暴怒奔湧而出,他冇給蘇黎再說話的機會,大手一拉,撕掉蘇黎身上的衣服,她棉花似的鬆軟的脂肪暴露在男人麵前,男人嫌棄的看了一眼,一腳把蘇黎踢出車外。
“啊——”
蘇黎抱胸跌進又涼又硬的馬路,高希哲的車繞著她開了一圈,像消遣脫衣舞娘一樣羞辱她,“蘇黎,曝露街頭的滋味好受嗎?你不是喜歡我嗎,那你為我去死呀,給心語償命去!”
蘇心語死的時候衣不蔽體,橫死在街角。
緩緩搖起的車窗裡,蘇黎看著那雙曾經溢滿柔情的眸子,此刻儘是恨她入骨的狠意,她終於清醒了一些。
高希哲拿著白色手帕,嫌棄的擦乾淨手指,丟在蘇黎臉上,判刑似的說:“蘇黎,你的報應很快就會來的!”
高希哲不再逗留半分,離開蘇園,揚長而去。
蘇黎發紅的眼角噙著淚光,她心裡的怒意和委屈再也承受不住,隨著眼淚噴薄而出,“我冇罪!”
雨下的不停不歇,嘩嘩啦啦的雨幕裡,冇有人聽得到她聲嘶力竭的申辯!
三個月後,蘇心語的案件證據不足,冇有新的進展。
蘇黎被高希哲親手送進精神病院,隔著玻璃窗,蘇黎看見那個男人身姿挺拔,他跟醫院的醫生護士站在窗外,監視困獸一般審視著她。
蘇黎用力拍打玻璃窗,“我冇有陷害蘇心語!”
玻璃窗外的高希哲直直的盯著她,那眼睛蓄滿寒意。
蘇黎以為他聽不到,張大了口型,堅定而緩慢的說:“我冇有陷害蘇心語!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?”
高希哲冷眸似一把鋒利的劍,紮的蘇黎眸光暗了暗,男人這纔回身對後麵的醫護人員搖了搖頭,很遺憾的說:“病的很重,總是重複一句話,有被迫害妄想症,請你們多費心!”
醫院是高家出資修建的,每年被送進來的病人不少,但被高希哲“親自關照”的還是第一個。院長看向蘇黎的眼光頗為複雜。
蘇黎仍然不甘心的拍打玻璃窗,期望男人能夠回頭再看她一眼,給她一個離開這裡的機會,“高希哲!高希哲!”
她不斷的喊,聲音被玻璃阻斷,變得模糊而沉悶,蘇黎眼圈通紅,發狠的盯著那個無動於衷的男人。
絕情的男人,心絕對不會軟。
高希哲挺著冰冷的脊背,對醫護人員吩咐道:“用最好的藥,最好的治療,不用姑息成本,一定要把病人治好!”
高希哲把治好兩字的音故意拉重,眼光鑿鑿的看向院長,“至少五年,不到五年,她的病好不了!”
院長心裡揣度著高希哲的用意,五年……這是給送進精神病院的姑娘定的期限!
悲哀莫過於心死,而人死亦次之。
高希哲是要讓蘇黎,生不如死!
蘇黎的噩夢,從被關進精神病院的那一刻已開始。
……
五年,城市有了煥然一新的變化。
蘇黎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邊,入院時穿著的那件衣服,如今像一個麻袋套在她身上,蘇黎瘦了,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死胖子!雖然臉色因為藥物和缺少陽光而顯得蒼白無澤,但因瘦下來而凸顯出來的五官,玲瓏精緻,令她煥發出彆樣的美感。
不遠處的勞斯萊斯幻影裡下來一個男人,他的身旁跟著一個人,後麵還有兩名黑衣保鏢。
樹上落葉簌簌而下,男人黑亮的皮鞋踩在蘇黎麵前的那一片落葉之中,蘇黎還未抬頭,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壓迫著她。
蘇黎仰頭,麵前的男子極高,有將近一米九的樣子,偏偏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妖邪模樣,冷白的皮,嗜血的唇,充滿攻擊力的冷眸,眼尾上挑,眼角的那顆淚痣極儘妖冶。